国际观察 | 弹性设计理念在街道设计中的应用
引言
街道是城市公共空间重要组成，重点承担交通、活动功能，相关需求呈现多样化及动态变化的特性，固定的空间设施布局难以有效适应不同需求。新冠肺炎疫情下，街道需求特点发生重大变化，各国不得不采取措施对街道进行改造，弹性设计理念以其动态适应性引起广泛关注。
在传统道路设计中，潮汐车道等应用已有弹性设计理念的体现，主要侧重于交通功能。街道设计覆盖完整U型空间，兼顾交通与活动功能，应用弹性设计方法，有利于更好地适应交通、活动需求特性，并赋予其可持续发展性，降低全生命周期内调整改造的成本。
01 弹性概念及其在街道设计中的内涵
弹性概念最早起源于物理学领域，意为物体发生形变后恢复原来大小和形状的性质，后阿尔弗雷德·马歇尔在经济学领域引入弹性概念，指一个变量相对于另一个变量发生一定比例改变的属性。目前，弹性概念已广泛应用于生态学、城市规划学等多个领域。
街道是城市公共空间重要组成，所承载的交通及活动需求呈现多样化及动态变化的特性，需求变化通常会引起街道的调整和改造，且存在再度恢复原状态的可能性，这与弹性概念在经济学、物理学中的含义类似。若设计之初未全面考虑需求变化可能性，未来可能会付出较大的改造成本。
聚焦于街道出行及活动功能，弹性街道设计要求充分考虑未来需求的不确定性因素，将弹性设计理念融入空间、设施设计，使街道功能具备动态可调整性及更强适应性，从而更好地应对不同需求，提供高品质出行活动体验，降低街道全生命周期内调整改造的成本。
02 街道需求的动态变化特征
不同类型需求变化对街道影响范围及程度有一定差异，需进行的街道调整改造方式、规模不同，基于此，将需求变化分为四类，即长期需求变化、短期需求变化、潜在需求多样化、突发/特殊情况需求突变，分析其特征及对街道的要求，从而有针对性进行弹性设计。
1.长期需求变化特征——演变时间长，且新特性形成后将长期持续
街道需求会随着城市生长逐渐发生改变，一般经过较长时间演变呈现出与设计之初差异明显的需求特征，如需求总量增长、需求结构变化、新型交通方式广泛应用等。
长期需求演变后呈现出的新特点一般将持续较长时间，有必要对街道进行针对性工程改造从而更好地适应需求，如常见的机动车道拓宽、新增自行车道等。
表1 长期需求变化及可能引起的街道变化
2.短期需求变化特征——具有规律性、周期性，循环变化
短期需求变化一般不超过一年，具有一定规律性和周期性，如工作日早晚高峰车流的潮汐特征、商业外摆需求在节假日更高等，可在街道设计之初根据街道功能定位、周边用地属性进行分析预判。
此类需求变化周期性的在两类或以上需求特性间循环转变，对应的街道调整相对较频繁，无法通过固定的空间布局或频繁工程改造来适应，要求街道空间可在不同交通、活动功能间灵活便捷转换且具有良好适用性。
表2 短期需求变化及可能引起的街道变化
3.潜在需求多样化特征——种类繁多，难以在有限空间全面覆盖
个体需求种类繁多，除基本的通行、停车、休憩需求外，还存在临时办公、手机充电、移动摊车摆放等多样化需求以及不同需求的组合。
鉴于需求的多样化及街道空间的有限性，通常难以对每一类需求均提供专门的街道空间或设施，可通过周边用地属性分析、实地调研、经验借鉴等方式进行筛选，在同一街道空间或设施上耦合不同功能，集约利用空间，服务多类需求。
表3 街道使用者类型及多样化需求
4.突发/特殊情况需求突变特征——具有临时性，事件结束后街道需求恢复到原状态
突发/特殊情况指疫情等公共卫生事件、自然灾害、重大会议活动等，期间街道整体功能、组织可能会进行临时调整。此类需求变化对街道的影响一般是临时、非永久的，事件结束后，影响可能逐渐消失，交通、活动需求特性会恢复到原状态，相应的街道空间、设施、组织方式也需恢复原形态。
表4 突发/特殊情况及可能引起的街道变化
03 街道弹性设计构思
为适应街道需求特性，基于弹性设计理念对街道设计进行构思，针对四类动态变化需求提出设计要点。
1.面向长期需求变化——慎重布局永久性或调整难度大、代价高的街道设施，适当预留改造空间条件
针对长期需求变化特性，重点在于降低未来街道改造成本，一是慎重布局街道中永久性或建成后调整难度大、成本高的重要设施，如市政管线、行道树、重要构筑物等，其位置应考虑适应多种可能的交通组织形式及需求变化；二是可预留无特定功能的空间，或拓展功能简单的街道空间，如绿化带、口袋公园等，为未来的空间设施改造或新建预留条件，最小化对原空间的影响。
行道树位置适应多种交通组织方式
断面设计考虑多种交通组织形式，预留不迁移行道树情况下改造的可能性。
图1 同一街道断面实现不同交通组织方式
绿化带预留车道拓宽、高架桥建设条件
较宽的中央绿化带为通行空间拓宽或新建高架桥、有轨电车等提供条件，对原街道空间产生较小的影响。
2.面向短期需求变化——街道铺装、路缘形式、分隔设施、使用管理等方面考虑不同交通、活动功能下的适用性，适应分时管理下便捷调整
针对短期需求变化特性，重点从街道铺装、路缘形式、分隔设施设计、使用管理等方面出发，考虑不同功能的使用要求，提高空间的包容性，适应街道平面布局、功能的周期性调整转换。
季节性调整案例
多伦多市场街（Market Street），采用零高差路面、可装卸分隔柱等设计手法，冬季街道用于人车的基本通行以及车辆停放，夏季增设餐厅外摆空间，人行道向机动车道拓展。
图2 夏季的多伦多市场街
图源：https://dtah.com/work/market-street
工作日与节假日调整案例
可升降地面，工作日降低供车辆通行，假日升起作为商业外摆或步行空间[1]。
图3 可升降地面设想
图源：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R2OkSlM5o-maajCUW1Om-g
一天内调整案例
潮汐车道与可变车道结合，适应车辆流向一天内的变化。
图4 遵义长沙路潮汐车道与可变车道结合
图源：https://www.sohu.com/a/242567745_769273
3.面向需求多样化——应用多功能、可调整、模块化、智能化街道设施，灵活、动态响应不同需求
针对需求多样化，从街道设施要素层面考虑，加强多功能、可调整、模块化、智能化的设施的应用，实现不同个体可根据自身需求主动对设施功能进行调整，提供更加人性化的街道出行活动体验。
可动态响应需求的智能街道设施
移动电影院，提供动态响应式服务，避免长期占用街道空间。
图5 动态响应需求的移动电影院
图源：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XyiR5VwZixOswbysODCncfg
可灵活转变功能的公共座椅
模块化长椅，可在座椅、小桌之间转换功能，长度可灵活调整。
图6 可灵活转变功能的公共座椅
图源：http://www.ugainian.com/news/n-2407.html
多功能寻路休息站
提供照明、休憩、位置信息指引功能，还可集成WiFi、街头充电。
图7 多功能寻路休息站
兼顾非机动车停车与休憩的设施
提供休憩功能的同时增加非机动车泊位，对慢行更加友好。
图8 兼顾非机动车停车与休憩的设施
4.面向突发/特殊情况需求突变——应用临时、简易、可逆的设施及管理，便于突发/特殊情况结束后街道恢复原状
鉴于突发/特殊情况对街道影响的临时性，在街道设计之初融入过多弹性设计会造成资源的浪费。针对此类情况，其核心是在突发/特殊时间发生后，根据实际需求，采用临时、简易、可逆的方法对街道进行应急调整，便于后期恢复。
新冠疫情下的街道改变
采用临时交通分隔设施、标志标牌，扩展人行道、自行车道、户外市场、用餐场地等[2][3]，后续恢复原街道空间形态及使用方式较为便捷。
a.利用交通锥、临时标志扩展人行道及自行车道
b.街道临时封闭改为室外菜市场、画线分隔摊位
c.利用地标贴纸提醒站台候车人群保持社交距离
d.利用临时标识在超市餐厅外路侧划出取送货区
图9 疫情下街道临时改造
图源：https://www.sohu.com/a/401087214_260595 ；https://www.sohu.com/a/400894637_260595?_trans_=000014_bdss_dkmwzacjP3p:CP=
小结与展望
弹性设计理念的应用可实现以较小的代价灵活调整街道空间及功能，更好的适应需求特性，使街道可持续生长。但街道等级类型不同，对弹性程度要求也存在差异，如低等级、非交通型街道的需求更加多样，弹性程度应更高。设计中应根据实际情况赋予街道弹性，避免不必要的弹性设计造成资源浪费。未来，面向长期需求变化，如自动驾驶汽车、无人配送车等智能运载工具的应用，其对街道将产生何种影响等问题还有很大的研究前景。原则上，街道设计应紧跟这类不确定性因素的发展趋势，从而在方案中及时响应，更有针对性的预留弹性。
参考文献
[1]TransAxis.大数据+机器学习算法 | 同济后浪动用“核武器”重塑街区，勇夺上海城市挑战赛一等奖！[EB/OL].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R2OkSlM5o-maajCUW1Om-g,2020-5-25.
[2]郝璐，雷宇的等.Streets Fight Covid-19︱街道战疫: NACTO全球街道应对新冠疫情指南及案例集 （上）[EB/OL].https://www.sohu.com/a/400894637_260595?qq-pf-to=pcqq.group,2020-6-10.
[3]郝璐，雷宇的等.街道战疫︱边摆地摊边抗疫: NACTO全球街道应对新冠疫情指南与案例集 （下） [EB/OL].
https://www.sohu.com/a/401087214_260595,2020-6-11.
撰写：王 超、陈一铭
审核：孙正安
审定：江 捷